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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內容簡介:】8 R8 ^* m! p6 l6 s- P
4 W; q7 r% @2 r, g楔子
5 M+ r! d- [' D% U! ~6 ^% B1 G 富丽堂皇的偌大客厅里,气氛沉肃。0 b. S: M# l" u7 r% C
年约五十岁的贵气妇人在啜了口佣人端来的红参茶后,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,打破沉默。“这阵子忙得连顿饭都没能好好吃,幸好一切都圆满结束了。”1 B; ^" v7 e6 A; B- w! P
一旁的丈夫搭腔,“可不是嘛,打从那‘扫把星’出现,咱们啥时有好日子过了?”( Q6 r5 ]8 {( A, F: k' f1 I8 x) Z
夫妻俩交换了个眼神,贵妇首先发难,“说到这个可就玄了,我连买栋房子都会买贵!”
* f- u4 F/ h- d “公司的股票也跌。”
* s4 D: b# `% Y% F “连换部新车,第一天就遭刮!”
- q! x7 g' k& g8 F& p0 W “我还在重要客户面前跌倒!”1 [$ C: ~4 w# H( @5 x5 i& Q1 }5 u. ^ C: ]
“我上一回还不小心把自己的手划破了一个洞!”% l5 I$ S% J/ R3 R# m2 m! V2 J
“最不吉利的是,昨天还在火化场把皮鞋踢得开口笑……”
, N$ i; a9 D6 P; r* ^ 夫妇俩像是在比谁衰得严重似的,一句接一句没完没了。
( y( @- s+ K# N; a 贵妇一脸鄙夷的作结,“啧,那支大扫把果真把咱们季家的好运全扫光了!”
3 m/ I/ L. P- ^# ]3 z; P& H “咱们再倒霉,都没儿子倒霉,他还得娶那支扫把咧!”
8 G2 s" ?2 r0 n$ m 像是猫被踩中了尾巴,贵妇尖着嗓门说道:“还娶?!人都还没过门我们就倒霉成这样了,要真让她进了门,不鸡犬不宁才怪!”
4 m& W/ j" B4 j0 ^6 c0 |6 n) H4 [ “虽然没过门,可人都住进来了,要不然呢?”
v, @9 G2 c- o4 s. h( M “什么要不然啊?那女人从头到脚我都看不顺眼,想嫁我儿子,简直癞虾蟆想吃天鹅肉!总之这件事没得商量。”
0 g+ [( T$ F& f3 D# @ H “妈走了,坚持这事的人没了,那扫把星要撵走不难。只是……这件事不用和儿子商量吗?” Y0 P6 B% g8 A* y
贵妇一脸不以为然。“你要扔块破抹布还得问谁同意吗?”
. H) q( ]! M8 ~& q “说的也是。”3 _$ Y3 L: W% B
贵妇抬高下巴,冷然道:“更何况这件婚事,明眼人都看得出是不入流的仙人跳,偏偏妈也不知是胡涂还是怎么了,竟然还真的要孙子娶那扫把星!”一提到这件事,她难免又想到当初的失策。) v% E$ z4 O. g2 p/ X
一年前婆婆被诊出肺癌末期,唯一的心愿是想看孙子成家,无奈一堆名门淑女儿子谁都看不上,急坏了她和丈夫。
+ C/ q5 U+ O7 u1 E1 v4 x# Z/ x 和丈夫商量过后,他们设下了局,找来仰慕儿子、而儿子显然也不讨厌的胡家千金,打算在他取得博士学位回国的洗尘宴上灌醉他,然后再在洗尘宴饭店上头的房间让两人生米煮成熟饭。等一切成定局后,一群人再杀进房间,让儿子想赖也赖不掉。2 y: x3 {) t& u- j1 m0 J
可也不知道这样天衣无缝的事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,一群人杀入房间时,结果……竟是这个扫把星光着身子,被同样光裸醉得胡涂的儿子抱在怀里!
" [1 r( H1 e' d* W% ]1 N1 ] 而胡家千金呢?洗尘宴上喝到急性酒精中毒,住院去了。
: ]1 g U h1 z! |- X 就这样,扫把星在婆婆的坚持下,和儿子订了婚。
$ s$ V" E2 D4 C, q6 Z0 T 贵妇叹了口气,“这么说也许不敬,但婆婆走了,这出比肥皂剧还荒谬的戏终于可以落幕了。”9 }7 ~' E( F! B' a- H$ d. i& H
“只是,咱们叫她走,她肯走吗?”时下一堆年轻女孩想尽办法进豪门,而那女孩一只脚已踩在门内了,她肯退出去?
+ P3 m/ `( L- [2 d) Q9 e 贵妇不屑的一笑,扬起了仔细画过的柳叶眉。“那支扫把不只是克我们,连她自己的赌鬼老爸也克,听说前阵子出了车祸,不但自己可能成残废,还因为撞出人命,被对方索赔了一百万。她家哪拿得出这些钱?我就当捐给慈善机构,两百万够她乖乖拿着行李滚蛋了。”$ @1 A/ ]/ J6 v; P' W
原来老婆早有打算了。男人环顾了下四周。“她人呢?”6 q7 t' k0 B6 ?+ [- o9 W4 v
“我叫她烤五十个蛋糕,我要送朋友。她啊,在离开前,总要有机会让她一展所长吧?”$ y: S: u5 ~5 K9 t
“五十个?”家里的烤箱不大,那要烤多久?
# Y# Q1 j! M+ b% t1 y6 ? “可能从昨天晚上就在忙了吧。”季夫人冷笑,又啜了口茶,放下杯子后,她要一旁的人去把扫把星唤来。
8 g$ S/ G" \5 [ 不一会儿,一个身材瘦小、皮肤白皙,模样楚楚楚可怜的女孩出现在客厅。女孩低着头、垂着眼,双手局促不安的绞着身上的围裙。9 }" z' L$ q7 ?* |' T. D6 ?7 ]
“我说……于小姐,奶奶死了,你往后有什么打算?”季夫人看着她。
1 j4 e o- ]8 Q5 v. R 和夫人说话很紧张,于晓璐手心冒着汗,“……奶奶说……要我……要我好好照顾少爷……要我和他好好相处……”其实奶奶还说了好多好多话,多到她觉得好沉、好重,因为那些都是她一个人无法完成的。8 ^$ ?7 @& \4 h6 I& C
这个家的每个人都不喜欢她,她知道,唯一真心待她好的人只有老奶奶。可是奶奶走了,没有等到她成为全世界最厉害的甜点大师、做出最一流的甜点给奶奶吃就走了……' i; P$ ?: Q4 h+ Q! P2 j t; r
奶奶阖眼的前几个小时,喝了她特地熬煮的燕窝百合盅,吃了一小块最爱的红豆羊羹,然后告诉她,在奶奶心中,她已经是全世界最好的甜点大师了。
' d) Y+ |$ V# p4 o5 O5 D$ P' s 奶奶的话,她一直记得,不敢忘,也不能忘。
* M% h4 m9 U7 r" j+ y. B6 Y# l% c “奶奶胡涂了,儿子是我们的,她不交代我们,和你说这些干什么呢?”
4 f7 C. U) V6 Q; b4 m0 ?) W! T: k+ { 于晓璐知道,这位她以后可能要叫婆婆的人还是不认同她,她怎么够格攀上季家呢?她明白季夫人的不以为然。4 Q7 V% B! a- V" I
“你该知道,这个家唯一能接受你的人已经不在了,你没有留下来的必要。”
" L$ ]. w- l( t5 _+ e8 ] “可是奶奶说……”3 L: M1 r1 n3 x# u0 ~
季夫人趾高气扬的提高嗓子道:“她跟你说了什么我不在场,也没人听到,我又怎么知道你不是说谎?请原谅我,对于骗子的话,即使是真的,我也没法子相信。”婆婆走的时候,她和丈夫正参加一个重要的应酬,儿子也在公司。
/ Z: x, x6 j! x5 i" K9 d" M0 \ 于晓璐嘴巴张了又阖,终究没把话说出口。那句“骗子”点中了她的袕,令她动弹不得。7 J" \; ~9 G+ e/ y; U& `
是啊,她本来就是骗子,老爸好赌,被地下钱庄的人逼急了,要她在“仙人跳”和被卖入酒店中二选一。不得已她选了前者。; N4 y; \; j0 e1 s" X4 @
不管是不是出于自愿,她都参与了这桩仙人跳。
& ` Y/ [9 \7 }" U7 @1 l8 ]$ P 她是骗子。 Q/ A0 o* @8 V9 C
季夫人一笑,拿出一张支票往桌上搁。“听说你那赌徒老爸给撞成残废,还闹出了人命,你很需要这笔钱吧?”
( V; p( w; m% Z3 [ f% s “夫人你……”看到那张支票,她的心缩了一下。
: E( k( g+ r* j, a( E( s: P “你可以有骨气不收,可是我绝不容许你再待在这个家!”季夫人起身,背对着她。“我等一下要出去一趟,回来时不想再看到你。这么说,你明白吗?”" e; H" g- ]/ N. [* u
“我可以等少爷回来吗?”
( G; _" ~7 e8 o% G 季夫人秀眉一拢,回身道:“你该不会以为他会留你吧?”7 T* ~+ o H( ^! M4 C
“怎么会?”于晓璐眼眶忍不住红了。“对于害得他人生脱离常轨的人,他比任何人都希望我离开吧?”对蕴熙的心意……她这辈子都没办法说出口了吧?3 Q4 ?; ^9 I+ c& b0 } N
一个骗子的真心?呵!真廉价。, B, X# x' Q# l' z l$ T4 n
其实,老爸当初设局的对象是一名胖富商,她原本只是不想遂了老爸的意,却没想到会陰错阳差误闯另一个局。3 E4 s+ R4 I5 Z! d
季蕴熙是许多怀春少女心目中的白马王子,她对他有好感并不奇怪,但还不足以让她真的动心。一直到进了季家,和奶奶朝夕相处,奶奶老说着蕴熙的喜好、他的优秀、他的任性——# R( W' c8 y7 G) K+ r
“丫头,跟你说啊,咱们家蕴熙打小就喜欢吃草莓,即使是现在他还是喜欢。他国小的作文‘我的志愿’里写的居然是他要成为一个优秀的果农,种出最大、最红、最甜的草莓……呵呵,那小子,他爸妈看到那篇文章都快昏倒了……” P! b! X; b7 t* k
“……臭小子怪癖多,即使是他最爱的草莓蛋糕,他也要吃那种有夹层的,而且料越多越好,怪人!”' P9 f2 D4 a* r) y3 N$ D9 p [
“……别看那小子一副家教良好、翩翩贵公子形象,那是给外人看的。他啊,脾气任性别忸,对于长辈还有分寸,对于喜欢的女生可就……”
- c- d0 u$ w) ` “蕴熙也有体贴、浪漫的一面,这个我就不说了,我只希望有一天,你真的能感受到。”有一回,奶奶把玩着放在床上的一只布偶,意味深远的说。: Q* B- T j* ^* b) ?0 k' t
也许是奶奶老说着季蕴熙,一次、两次、三次……久了,她的视线便慢慢的落在他身上,跟着他转,到了后来,她的心也跟着遗落在他身上了。
2 E/ A& T# R. ]7 @6 ` 可越是喜欢,她越要藏好心情,因为她知道,她的喜欢永远等不到响应,只会让他更讨厌她,甚至觉得她恶心。( J) _1 o* _- k9 `+ q
“那你为什么……”贵妇不解。
3 q; X9 x( ?; s$ m/ J, B “因为奶奶要我交给他一些东西……”
3 @2 D; m, H Z9 ~8 d O7 D “我可以代为转交。”+ E3 a% f5 |& B/ D" T" y8 v
“不行的,那些东西一定要我亲自交到他手上。”她鼓足勇气抬起头,很坚持的说。“如果不这样,我不会离开。”$ l) L+ _2 T9 v' E1 U+ q1 w
“呵,你当你这样说我就会怕了吗?算了,就算是你最后的愿望吧。把东西交到他手上后,你马上走。”4 U, B) y7 i' P3 ?7 s7 ~$ s+ F9 D
“是。”( k/ u$ m) R; _& m! d5 F. c
季夫人横了她一眼,“希望你说到做到。哼!”转身和丈夫一起上楼。# k8 a ?% I2 m1 y, {
目送他们离开后,于晓璐犹豫挣扎的看着桌上的支票……最后默默的拿起来收下。2 }" ^$ Q5 J9 e* M4 v- s) w
真奇怪啊,明明是既轻又薄的一张纸,为什么她却拿得如此沉重,还有股想哭的冲动?* z' J! m; U# x. F& Y& O4 W
她再度回到厨房烤蛋糕,直到把最后的两个蛋糕送进烤箱,才回房间整理东西。8 ]9 [' X; O- B9 X8 d
她小心翼翼的从一个小布包里,拿出奶奶临终前交到她手上的东西……这东西,该由季蕴熙交到他认为适合的人手上吧?
; N' M8 P$ @0 L2 y) y& M0 h 打理好行李,她走出房间,把门轻轻带上,然后再回厨房拿出一个已冷却的蛋糕做装饰。一切准备就绪了,就等着季蕴熙回来。3 X' a8 }' r: Z1 l
从近中午一直等到傍晚,季蕴熙终于回来了。- Y3 G3 h! }. F5 J# R5 k5 B
于晓璐立即起身打招呼,“你回来了。”
+ q3 P4 z4 T, i) \( V 他连看都没看她一眼,提着公文包便从她身边走过。只留下一股淡淡的、她所熟悉的古龙水味道……' D. N1 U7 u% }- s- m
她深吸了口气,将这个喜欢的味道记在心里,在这最后一段短短的时间里陪着她。这个味道她会记好久好久,她的暗恋、她总是只尝到苦涩的喜欢……还有浓浓的惆怅。' ~1 h* ^ ?3 s
这个深呼吸记忆的也许不只是她最后的回忆,还有她满溢的离情。“那个……我要离开这里了。”
& }* S3 _; ~: E2 W& _ 已经越过她的高挑身影怔了一下,总算止住步伐。“好决定。”
1 U& H8 A5 G/ s! f5 ? 于晓璐声音窒了下,下一刻眼眶便红了。她知道季蕴熙讨厌她,她从没看他对自己笑过。
9 j* z: i: S* r# E5 }3 e 谁教彼此“认识”的方式让他太难堪,他甚至因为奶奶的病情,连拒绝她的机会都被剥夺。易地而处,她一定也会很恨他。" }7 {1 n; T) h
“奶奶说……我一定要让你幸福……可是……可是……”) A1 X0 v7 @1 o8 N9 `
季蕴熙没有再往前走,他转过身看她。
6 j( ~) [% x! g( Z$ x5 [# I5 A 她早已满脸泪痕,无声的哭泣。在这个家,那个会为她拭泪的人不在了,她连伤心都得如此小心翼翼。离开对她而言,也许真是最好的选择。& N# E9 K9 n$ f9 ~2 p8 B1 x
“一个连自己都不幸福的人,无法带给别人幸福。”
: }1 _/ ~4 t8 h+ b7 c ~* z+ B 所以,他不希罕她给的幸福吧?于晓璐低下头,好一会儿才说:“奶奶很喜欢吃我做的蛋糕,她说……我做的蛋糕能让人有一种幸福的感觉。”咬着唇,她接着说:“你说得对,我其实……是个不知幸福为何物的人,这样的我无法带给别人幸福。只是做蛋糕时的我,才会觉得自己真的很幸福、很开心。”0 G( `* C6 |5 s4 x$ ]6 p5 M N
她有些傻气的笑了,眼泪却怎么也忍不住。“奶奶说……你喜欢吃草莓蛋糕,所以我为你做了一个,这样,也算是完成了奶奶的嘱咐——要让你幸福。”
; [! c; W3 P8 O& @: f “……我知道了。”
" q& C. R7 w* `. Q) a! E% a “蕴熙……”这是她第一次这样唤他,住进大宅,在季夫人的坚持下,她只能叫他季先生或少爷。她笑了,在心中轻唤他的名,这名字真的好好听。“我……我将来会努力成为世界最厉害的甜点师傅喔,这也是我和老奶奶的约定……”9 E: @! Y! j: o" `+ w% L& }
季蕴熙面无表情。“你和她的约定不必跟我说。”8 e5 q% N$ o& F6 f( P7 Q
“……嗯,说的也是。”即使她和老人家的约定,很多是为了他——
2 r) \. B% Z, m3 H7 w$ k3 J 要和蕴熙好好相处,蕴熙比较少爷脾气,你要多费心……9 G0 [/ G; j+ _. A: }
你啊,要学会打扮,女为悦己者容,漂亮的模样既能让自己开心,也可以讨好喜欢的人。我知道你对咱们家蕴熙有心,孩子,你有很多优点,漂亮、温柔又善良,要对自己有信心……
: V) ~% c% ~& N 结了婚,要记得到坟前为我倒上一杯喜酒,让我也开心开心……1 m; ]: C" L# t5 v
咱们季家人丁单薄,你好命相貌,别忘了要替蕴熙多生几个孩子。我想就生个五、六个好了,呵呵呵……
1 Z3 z, [$ B! E+ ]# z8 b 奶奶临终前还是惦着她和蕴熙少爷的事,一件又一件,好多好多……可是,她真的无力去完成了。
( r! [7 H2 E; Q7 Y% d% y+ x! u 看着他,她还有好多话没说,却已不知从何说起。1 f9 l4 E$ Q7 D' K1 `5 Y: d
此时,已漆黑一片的别墅外头忽然有车灯探进来。是季家夫妇回来了吧。6 }, V9 m8 E* l% f9 I; H
“我要走了,你保重。”
; } V2 i$ C/ `" `3 }$ L 她提着行李,慢慢的走出季家大门,脚步是一步步的沉重、一步步的不舍。
: @0 I3 A) W) ]* p$ M* v3 b& j 到了大门口,她回头再望一眼自己曾待了半年余的大宅子……这是她最后一次看这房子了吧?
: _5 T! [7 M0 ?- \- K+ z 再见了,奶奶。2 M" t1 \% I/ l5 U4 n' t
再见了,季蕴熙。
% T7 E% [1 h% C$ w8 Y+ r 再见了……那在不知不觉中播下了种子,在她毫无所觉时怞了芽、扎了根,可是却来不及长大就被拔除掉的恋慕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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